柳婳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落在她发间,不是吻,比吻更烫。
“我走了。”
灯亮时他已恢复平静,只在她的发丝上留下淡淡龙涎香的气息。
柳婳抓住他的手。
这只手曾在她噩梦时轻拍她后背,曾为她亲手喂过药,曾在深夜为她煮醒酒汤。
现在她必须亲自放开它。
“嗯。”她松开手指,任由他的温度从指缝溜走。
薄斯聿转身时军靴在地毯上碾出深痕。
他走得很快,像在逃离什么。
柳婳站在原地数他的脚步声,十四步到电梯,三秒关门声,三十秒后楼下会传来引擎发动。
一切都按她预想的发生。
暴雨中的迈巴赫像艘即将沉没的船。
柳婳站在窗帘后,看着车灯刺破雨幕。
前世作为杀手,她送走过无数必死的目标。
但亲自送丈夫去“死”的感觉,原来像被人掏空了胸腔。
她突然理解了原主柳婳——那个在小说里被读者骂“作精”的女人。
或许前世薄斯聿也这样小心地嘱咐过原主,也这样把她藏在安全屋。
不爱时觉得矫情,爱了才懂,原来看着爱人赴死比自己去死更难熬。
手机震动。
监控画面显示薄斯聿的车刚出翡翠湾,三辆黑色SUV就咬了上去。
柳婳指甲陷入掌心,强迫自己继续看,这是计划的一部分,薄斯聿需要被教会亲眼见证死亡。
雨越下越大。
监控信号开始断断续续。
最后清晰的画面是薄斯聿的车被逼上盘山公路,五辆车像鲨鱼围猎般将他堵在悬崖段。
柳婳突然关上屏幕,她不需要看接下去的部分,剧本上写得很清楚,车子会冲出护栏,在坠落过程中爆炸。
她走向浴室,将脸埋进薄斯聿今早用过的毛巾里。
那里还残留着他剃须水的味道,清淡的龙涎香混合着一丝血腥气——他今早刮胡子时分心了。
与此同时,国防部指挥中心。
戚震面前的卫星地图上,一个红点正接近悬崖边缘。
老元帅左手的三根金属义指敲击着控制台,发出规律的咔哒声。
“元帅,薄队按计划偏离了预设路线。”
技术员突然汇报,“比原定坐标偏北300米。”
戚震皱眉。
偏离意味着意外,而意外会要命。
他抓起加密通讯器:“烈风小组,立即......”
话音未落,监控屏幕突然爆出刺目红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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