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一门的春霖带着种“通透里的新生”,通透无碍境中的融念光与雨丝交织,在绿网的根脉上织成一张水纹毯,毯上的“走”字纹与破障的轨迹相叠,像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启程。归真人偶坐在本源树抽出的新枝上,手里托着颗“启程珠”——是用破障果、通透珠、明心花的蕊凝炼而成,珠内的纹时而化作清晰的脚印,时而变作朦胧的前路,最终在珠心凝成个“行”字,却又在行的边缘生出岔路,像在说“启程不是只有一条道,是在岔路上找心的方向”。
“明障阁的破障者开了家‘向道铺’,”张楚岚背着个装着启程珠碎片的帆布包走来,包带是用破障果的藤编的,碎片上的纹是“向”与“道”的交缠,“铺子里摆着各族‘找路的物’:有焚天谷猎人在迷雾里折的引路枝,枝上留着摸索的痕;有沉梦泽绣娘在岔路口绣的方向帕,帕上的莲纹总朝着水源;甚至有王也当年走出风后奇门死局时踩碎的棋盘,碎纹里混着‘顺其自然’的炁,”他从包里掏出块木牌,牌上的纹是“行”与“停”的重叠,“这是冯宝宝姑娘刻的,说‘她当年找家人时,走累了就刻块牌,牌尖永远指着下一站’。”
冯宝宝的菜刀插在向道铺的门柱旁,刀鞘上的归真符文与门柱的启程光相呼应,引来群衔着路标的春蚓,蚓粪在地上画出纵横的路:有通往前人的记忆,有指向未来的迷雾,有绕回起点的环,有劈开障碍的直线……她蹲在刀边,用指尖数着蚓粪的路:“启程珠托雨带来话,说绿网的根脉已扎到了‘歧路原’,”她捡起块沾着蚓粪的木牌,牌上的路标在雨里渐渐清晰,“歧路原上有片‘寻路林’,林里的树每片叶子都指着不同方向,树根下的续生苗结出了‘歧路果’,一半是清晰的路标,一半是模糊的雾。”
变故是从“歧路果的路标互相矛盾”开始的。本该指引方向的路标突然像被打乱的罗盘,东指的叶说“往西才对”,北指的枝说“向南才通”,矛盾中生出股“惑向力”——比认障者的迷障力更隐蔽,它不阻启程,不扰破障,是钻进“方向与选择”的缝隙里,把“多元的路径”变成“无解的迷宫”,让人觉得“反正怎么走都错,不如站着不动”,像在无数个路标前打转,最终忘了出发的目的。
第一个被惑住的是寻路林的向导与他的徒弟。向导本想教徒弟从歧路果的纹路里辨方向,结果东指的果被西风吹得转向,北指的苗被南雨打得弯腰,徒弟急着用炁强行固定路标,反而让整片林子的叶都倒着指,“我就说别认路了,”向导把指南针揣进怀里,“路都是人走出来的,认路标不如跟着心。”徒弟攥着被炁熏黑的路标,在惑向力里微微发颤,像在说“可连路标都骗我,心又怎么信”。
陆瑾的逆生四重顺着师徒俩的迷茫往歧路果里探,却被矛盾的路标搅得炁脉紊乱,“这力专找‘最信外界指引的人’下手,”他看着倒指的叶,“它知道‘选择的难’——人总在路标里找确定,在确定里怕选错,可当所有路标都矛盾,确定就成了泡影,这迷茫一冒头,脚就钉在原地。你看向导,不是不信路标,是怕‘信了错的更糟’;徒弟不是不想随心,是怕‘心也会骗自己’,像在十字路口,手里的地图被雨水泡花,连太阳都躲进云里。”
王也的风后奇门在寻路林周围布了个“辨向阵”,阵里浮出矛盾路标中的正途:焚天谷猎人曾跟着“错误”的路标走,却发现了新的猎物踪迹;沉梦泽绣娘曾信了倒指的莲纹,反而避开了即将崩塌的堤岸;甚至张楚岚当年找真相时,绕了无数弯路,却在岔路上遇见了冯宝宝……这些画面像盏盏移动的灯,慢慢照亮了惑向的迷雾,“得让他们看见‘错路里的收获’,力就弱了。”
望舒突然往寻路林的中心走,那里的歧路果路标虽乱,却在泥土里露出条被无数脚印踩出的小径,径上的草虽被踩倒,根却朝着同一个方向。他捡起颗被扔的歧路果,果心的矛盾路标在他掌心慢慢舒展,“你看这果,”他对追来的向导与徒弟说,“路标的错是真的,脚的方向也是真的——猎人错路遇新猎,绣娘倒向避危堤,这些‘错里的对’才是寻路的真意,你们辨向的谨慎与徒弟怕错的怯,本就是找路该有的试探啊。”
向导的指尖触到果上的错标,惑向力突然晃了晃,他想起猎人错路后的收获;徒弟的指尖碰到地上的小径,力场松动,他忆起张楚岚绕弯时的坚持。“我……我不是让你丢路标,”向导从怀里掏出块新刻的木牌,“是想让你知道,路标会骗你,可踩实的路不会。”徒弟从包里掏出个布偶,是用不同方向的布料拼的,“我把所有路标都缝在它身上,走哪都带着,错了就拆块布,对了就补朵花。”歧路果的路标在布偶前渐渐有序,东指的叶不再硬说西,只是在雨里轻轻摇晃,像在说“仅供参考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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