瓢泼大雨下了足足一个时辰,才渐渐转小,最后化为淅淅沥沥的雨丝,滋润着龟裂的土地。
安平县的百姓们却不管这些,依旧在雨中欢庆,仿佛要把这几个月的压抑都释放出来。
刘明远则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,瘫跪在泥泞之中,官袍早已湿透,狼狈不堪。
他脑子里嗡嗡作响,不断回荡着自己那句掷地有声的“豪言壮语”。
“……那本官,就给在场的每一个人,都磕一个响头!”
看着山坳里黑压压的人群,少说也有几百号人。
最关键的是,他这张脸,以后在安平县,怕是再也抬不起来了!
想到这里,刘明远眼前一黑,竟直挺挺地晕了过去。
“大人!大人!”
旁边的衙役们这才如梦初醒,手忙脚乱地将他搀扶起来。
也顾不得许多,狼狈地抬着他离开了这片让他们永生难忘的山坳。
此后的几日,县令刘明远直接称病,把自己关在县衙后宅,一连几日都称病不见人。
他实在是没脸见人!
他一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现代人,竟然在一群他眼中的“古代愚民”面前,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!
这脸丢大发了!
他躺在床上,翻来覆去,百思不得其解。
“怎么可能?就那么跪一跪,老天爷还真给面子了?”
“那只独脚青鸟到底是什么玩意儿?”
“难道这个世界,真的有科学无法解释的力量?”
他试图用“巧合”来解释。
“对!一定是巧合!碰巧那几天有冷空气过境,碰巧水汽充足,碰巧……”
可越是“碰巧”,他就越觉得这事儿邪门。
就算是人工降雨,也得有飞机播撒干冰碘化银吧?也得有合适的云层条件吧?
哪有说来就来,而且还是在那种诡异的鸟叫之后?
他想不通,越想头越痛。
就在他把自己折磨得快要精神分裂的时候,一个衙役在门外小心翼翼地禀报。
“大人,您好些了吗?”
刘明远没好气地哼了一声:“有事快说,有屁快放!”
那衙役缩了缩脖子,赶紧道:“大人,外面来了一支商队,说是要来咱们县里卖些东西,想请大人出面协调一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