ICU的门缓缓滑开,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。
言欢几乎是冲了进去,却在病床前三米处猛地刹住脚步,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。
病床上,俞牧迟安静地躺着,仿佛只是睡着了。
如果不是那些密密麻麻的管线、不停闪烁的仪器和头上缠绕的绷带,言欢几乎要以为这又是一次丈夫熬夜手术后的小憩。
她的目光缓缓下移,落在俞牧迟被固定住的右臂上。
瞳孔骤缩!
那里被厚厚的纱布包裹着,支架固定着,像一截被粗暴拧坏后,重新修复的树枝。
言欢的呼吸停滞了一秒,随后是撕心裂肺的疼痛从胸腔炸开。
她张了张嘴,却发不出声音,只有大颗大颗的眼泪滚落,在防护面罩上留下蜿蜒的水痕。
“他的手......”言欢终于挤出一句气音。
柳婳站在她身后,眼眸低垂:“断了。但你放心,我已经用了最好的药给他治疗,他只需要恢复时间,以后能上手术台。”
这句话像一根救命稻草,言欢猛地转身抓住柳婳的手臂:“真的?他还能......还能做手术?”
那双泪眼中突然迸发出的希望之光,让柳婳心头一颤。
她点点头,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确信无疑:“我保证。二哥是全世界最好的外科医生之一,就算只剩一只手,也比大多数医生强。”
俞非晚走到床的另一侧,轻轻抚摸着弟弟的额头。
作为大姐,她比言欢更清楚情况的严重性,但此刻她选择给弟妹一个坚强的微笑:“牧迟从小就是个打不死的小强,记得他十二岁那年从马背上摔下来,断了三根肋骨还坚持自己走回家......”
言欢没说话,只是慢慢跪在床边,小心翼翼地握住俞牧迟完好的左手。
那只曾经在手术台上精准无比的手,此刻冰凉得像块大理石。
她将他的手贴在自己脸颊,泪水浸湿了两人交叠的指尖。
“我能带走他吗?”
言欢突然抬头,声音轻却坚定,“言家有最好的医疗资源......”
柳婳和俞非晚同时一愣,对视一眼后不约而同地摇头。
“建议不要。”
柳婳蹲下身,与言欢平视,“他这个车祸是有人刻意为之,出了黑角域,我就不能保证他安全。”
她没说出后半句,怀疑言家策划的这场谋杀。
只是现在的言欢太脆弱了,承受不了这种猜测。
俞非晚默契地接话:“欢欢,婳婳说得对。黑角域虽然不在法治范围内,但正因为如此,那些想害牧迟的人才不敢轻举妄动。这里的安保比任何正规医院都严密。”
言欢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来回移动,最后落在俞牧迟平静的睡颜上。
她轻轻摩挲着他的手指,突然问:“你们是不是怀疑......言家?”
柳婳呼吸一滞。
她低估了言欢的敏锐。
“不排除任何可能。”
柳婳谨慎地回答,“但无论如何,二嫂,黑角域都是我的人,二哥在这里不会有任何人能够威胁到他的安全。”
她停顿一下,又补充道:“你若是觉得这里是法治外的地区,会对你的安全有所影响,你可以......”
“不。”
言欢摇头,声音轻却坚决,“我不想离开,只想在这儿陪着他,等他醒来。”
防护面罩后的那张小脸虽然憔悴不堪,却透着一股柳婳从未见过的倔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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