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啪！”

薄斯聿的眼神瞬间涣散，手中的手机滑落在被子上。

他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，直挺挺地靠在床头，目光空洞地望向前方。

南溪倒吸一口冷气。

即使见过一次，这种瞬间控制他人的能力还是让她毛骨悚然。

亚历山大走近床边，打开怀表。

表盖内侧的镜子折射出奇异的光芒，在薄斯聿呆滞的双眼上跳动。

“薄斯聿，”

亚历山大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而富有韵律，像一首诡异的摇篮曲，“看着我手中的光......”

接下来的半小时里，南溪目睹了一场精密的记忆手术。

亚历山大不仅强化了柳婳是南溪的虚假记忆，更将薄斯聿原有的部分记忆彻底打乱、清除。

那些与真正的柳婳有关的片段，婚礼、蜜月、日常相处！

被小心翼翼地剥离，替换成南溪的版本。

“你的妻子深爱着你，”

亚历山大轻声细语，手中的怀表有规律地晃动，“她叫南溪，就站在你身边......”

南溪配合地上前，握住薄斯聿的手。

那只手冰凉且毫无反应，像一具精致的傀儡。

当亚历山大终于合上怀表时，他额头上已经布满细密的汗珠，金发黏在鬓角，呼吸也比平时急促。

显然，这种深度的记忆操控消耗巨大。

“结束了。”

他转向南溪，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冷漠，“他现在不会对你有任何反抗情绪。”

南溪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。

她低头看向薄斯聿，男人依旧保持着呆坐的姿势，但眼神已经不再空洞，而是带着温柔的困惑，仿佛刚从一场美梦中醒来。

“溪溪？”

薄斯聿轻声唤道，伸手抚摸南溪的脸颊，“我怎么感觉......做了个很长的梦？”

南溪几乎要喜极而泣。

这次不一样！

薄斯聿看她的眼神里终于有了那种她梦寐以求的柔情！

“你太累了，亲爱的。”她顺势靠在他肩上，余光瞥见落在被子上的手机。

一个念头闪过。

南溪拿起手机，屏幕还亮着，是薄斯聿和柳婳的亲密合照。

照片里的柳婳笑得那么灿烂，那么刺眼。

南溪强忍怒意，迅速进入手机相册和云端，将所有柳婳的照片，全部删除。

每点一次确认删除，她心里就多一分快意。

“在忙什么？”薄斯聿好奇地问。

“没什么，整理些旧照片。”南溪甜甜地回答，手上动作不停。

亚历山大冷眼旁观这一切，等南溪删完最后一张照片，他才开口：“我们该谈谈报酬了。”

南溪这才想起墨延的承诺。

她放下手机，跟着亚历山大走到病房角落。

“一回国后，”

她压低声音，“他再次见到真正的柳婳，会不会又出现记忆混乱？”

亚历山大轻蔑地哼了一声，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个物件扔给南溪，那是一枚小巧的蛇形十字架，做工精致，蛇眼处镶嵌着两颗细小的红宝石，在灯光下如血般鲜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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