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淑妃柳叶眼扬了扬,淡淡道:“背主之人,死不足惜,吴妃难不成还要为她求情?”
吴妃的神色微不可见地变了变,忙看了萧绥一眼,撇清干系地说道:“本宫替她求情做什么,若掉发小人是喜儿受黄采女所指使做的,杖毙了她一点也不为过,若她是被人收买了,诬陷其主,亦罪无可恕,本宫只是担心线索断了而已,淑妃娘娘想多了。”
她怎么可能为了一个触怒龙颜的贱婢求情?
这景淑妃是巴不得她招惹一身骚是吧?
外面施刑的声音传来,听得人胆战心惊的,板子结结实实打在肉上的声音那么清晰,很快就有一滩血在喜儿的臀部晕开。
鲜血顺着板凳滴落到凤仪宫庭院的地砖里面。
喜儿没有被堵了嘴,发出的惨叫声听得人毛骨悚然。
江妃和吴妃都有些心有不忍地别过了脸去,恰见帝王满身寒煞之气,面无情绪,眸色明暗不定。
黄采女浑身瘫软地跪坐在门口,死死盯着喜儿,眸中充满怨毒,为何,为何她要这么死心塌地为王皇后卖命,宁愿被打死也不肯松口还她一个清白?
喜儿的声音越来越弱,直到行刑的护卫来禀喜儿没有气息了,王皇后才不动声色地松了一口气,还好曲采莲拿捏了喜儿与人私相授受的证据,又以家人威胁她,她在最后的关头没有出卖自己。
殿内寂若死灰,谁也不敢冒然开口。
萧绥冷声吩咐了护卫将人拖走,他坐在主位上,屈指漫不经心地叩击着座椅扶手,过了一会儿,由孙德忠带着几个怯生生的宫女进来。
萧绥掀了掀眸道:“喜儿你们可认识?”
“认、认识……”几人都没有见过这等大场面,连回话的规矩都忘了。
不过此时也没人追究这些,王皇后眸光从这些宫女的脸上扫过,皆是些陌生脸的,她从未见过,也不知道陛下让孙德忠将人找来是做什么的。
王皇后有些后悔听了曲采莲这馊主意了,现在骑虎难下,她真是悔不当初。
萧绥目光寡淡地落在跪伏在地的几个宫人身上,“喜儿识字善书吗?”
听到萧绥的这一句问话,王皇后的身子陡然僵了僵,她竟然遗漏了这么重要的事情!
“回、回陛下的话,喜儿不识字。”
其他几个宫人的回答如出一辙,萧绥点了点头,孙德忠就十分有眼力见地将人领了下去,须臾后,又有宫人呈上来纸墨笔砚,放在黄采女面前。
孙德忠微微躬身道:“奴才念一个字,黄采女就写一个字吧。”
有自证清白的机会,黄采女握着笔的手都有些抖,孙德忠待她稍微平复了一下后才慢声慢调地念出几个字。
元夕听出这就是方玉秋的生辰八字,那日的时候,她曾见过一眼掉发小人腹中的字条。
孙德忠将纸张呈了上来,方玉秋凝眸望了一眼,没有说话。
一张写了方充媛生辰八字的纸张在众妃手里传了一圈,最后拿到纸张的郑充仪恭谨地把纸递呈给萧绥,萧绥往王皇后的方向看了一眼,郑充仪会意,略微转过身子,把纸呈给了王皇后。
王皇后拿着纸张,只觉得它格外烫手沉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