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道加入队伍的马远志,并不知晓那些顶着“京兆府所赠嫁妆”名头的仆妇女工们,是嵬名烁和手下的麻魁兵假扮的。
裴迎春于是只嘀咕道:“霍都尉也去吧,只有穆青,下官不太放心。”
他一旁的马远志,在樊川的时候,对裴迎春就没有平头百姓对长官的怯惧,如今快出塞了,对裴迎春的无心之矢,更忍不了一点。
“哎哎,裴县尊你这话说的,”马远志绞着手腕道,“啥叫‘只有’穆青?敢情我老马这比你还高一个头、赤手空拳就能把葡萄老根拔出来的纯爷们儿,不是人?你真以为,我是个连鹅都打不过的软蛋?”
正叼着马齿苋大快朵颐的冯不饿,感受到马远志看向自己的、不太礼貌的目光,“噗”地吐了嘴里的美食,站了起来。
马远志赶紧把瞪得铜铃大的牛眼睛一弯,谄笑着哄道:“没,没说你。你是穆大人,啊不,是冯阁长帐下的一员猛将,老马自然甘拜下风。”
冯不饿现在,对男人的表情,最能精准解读,见马远志认怂,也就收起羽翼,恢复了悠然进食的姿态。
马远志抿抿嘴,转身去门框处,提溜进来一件兵器。
裴迎春道:“刚才就想问你,这是啥?”
马远志就像品到自己酿出的绝佳葡萄酒一样,两眼放光,抚摸木棍一端活动部分包着的铁皮,得意道:“这是冯阁长,找队伍里的铁匠,给咱老马专门打制的。”
裴迎春凑近咂摸咂摸:“像咱樊川的庄稼人,打麦子和菜籽的农具。”
冯啸莞尔道:“裴县尊好眼力。没错,这就是从农人们用的连枷棍来的。我们南方人,打稻谷,也用它。这东西,耍起来特别灵活,近战时甚至能克长枪,圣上发现了它的妙处,就把前端那截活动的,改成铁的。”
马远志诚心诚意地赞道:“冯阁长,你真是让老马服气。不过是见我赶路之余拿树藤耍着玩儿,就给我找对了家伙事。今日摆弄了一整天,老马真觉着,这个新玩意儿,比咱韦勒部爱用的弯刀和藤鞭,都好使。”
……
翌日,萧关城下。
仍一副幕僚伪装的胡萍儿,站在节度使周昱与副将身后。
就要见到二弟和三妹了!
弟弟胡三牛,离开神阳教大本营南下时,是七八年前,彼时才十五六岁的少年,已有着不少成年教兵都望尘莫及的静气。如今的他,应更像个沉稳又狠辣的高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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