樊哙知她孝顺,在市井食肆里学了各样软烂酥嫩的点心,是回去做给冯县主吃。
“路上当心,别为了抄近路去走小巷子。”
“知道啦,”冯啸往篮子里码放酱肉,宽慰樊哙道,“沈云甫再蠢,也不至于为了个外室犯下重罪。我这几天要是被敲了脑壳折了胳膊,他不等于昭告天下,他想去吃牢饭嘛。”
大半个时辰后,交接完货品的冯啸,走出西子楼,顺着眼前这条从早市开始就热闹非凡的石板路,行到一家温州人开的腌货铺子前。
“咦,女郎君,有些日子不见咯。”老板娘殷勤地与她打招呼。
买卖人的记性总是超群,何况冯啸是个挺好看的小娘子,虽然这家温州人搬来此地没多久,并不识得隔了几条街的樊家酱货店,但对半个月前光顾过的冯啸,老板娘依然认了出来。
冯啸和声道:“拿三罐‘糟白生’。”
“糟白生”是温州特产,人们选取一种只有寸把长的白色小带鱼,用海盐、糯米、糖、酒、红曲糟制而成,里面还会放入白萝卜丝。
四月末是捕捞这种柳叶带鱼的最佳时节,肉肥而骨未硬。故而,现下的六七月间,温州铺子里主打的便是“糟白生”。
“小娘子,多谢你光顾我家。我们搬来都城前,还怕此地的人,不爱吃生腌呢。”
冯啸将带鱼罐子放进竹篮,递过铜板,一面说道:“不会啊,我们钱州人,从小就吃呛虾,呛虾就是拿白酒呛晕后,浇上南乳、糖、酱油、醋、姜蒜调的味汁,生吃的。不过,我更爱吃你们的这个带鱼,肉嫩,糟香。过几日入了伏,不少人会疰夏没胃口,就靠你家的糟白生过粥啦。”
老板娘听得眉舒目展,心道这个小娘子,看着有点生人勿近的冷气,一开口,很会说吉利话嘛。
她一高兴,又多塞给冯啸一只小罐的“糟白生”:“闺女,这个送你的,不算钱。你买三罐都不还价,比那些只拿一罐还对半还价、最后又不买的,实诚几多咯。”
冯啸也不推辞,道谢接过,告辞而去。
她走到码头,找到熟识的渔民,给姑母的铺子定下二十来斤青鱼。
付过定钱后,冯啸提出请求:“方才脚崴了些个,可否划我去北边镇子的凤凰山码头?我付船资。”
船家一口答应,唤来自己的婆娘,用大船边的柴水小舟,载上冯啸。
船儿贴着河岸缓缓而行,冯啸举目岸上,熙来攘往的,都是各家酒肆饭铺的采买伙计,或者富贵人家的厨娘、普通人家的主妇,并没有跟着小舟的可疑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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